話音落地,郭大炮再次猛然加速,這次直接拉開那臺皮卡車一段距離,然後連踩幾下剎車,逼迫皮卡減速,看架勢準備隨時別停對方。

“憋不住了嗎?”

與此同時,距離兩車不算太遠的一臺香檳色的破舊“雪佛蘭”轎車內,唐姓男人眯起眼睛注視前方。

此刻是午夜的兩點多鐘,整條高速路都顯得非常冷清,偶爾有車經過也是一閃即逝,速度快到嚇人。

“不過在這一段動手,稍微有點冒失啊,萬一被人看到得不償失,這夥人的耐心還是差點意思昂,呵呵。”

男人叼起一支菸,自言自語的唸叨。

從上京到錦城,綿延幾千公里,他眼巴巴的跟蹤了一路,確實弄清楚小貨車上的人圖謀不軌,不過從始至終他都沒看見郭大炮,所以壓根不知道對方就是那晚在木材廠將他狠狠挫敗的那個狠人。

“臥槽,前面這車有毛病吧!”

另外一邊,皮卡車內,唐姓男人的幾個跟班也覺察出來不太對勁,開車的是個微胖短髮的壯漢,皺著眉頭臭罵一句,隨即撥動方向盤,想要從旁邊超車。

“嗤!”

哪知道貨車似乎早就預判到了,也隨之連打方向,不偏不倚的再次擋在皮卡的正前方,意圖再明白不過。

“嗶嗶嗶!”

“臥槽尼個瑪!”

“狗東西活膩歪了吧!”

“老康麻溜超他,待會老子必須捶丫!”

皮卡司機狂按喇叭宣洩不滿,車內的其他人也義憤填膺的咒罵,那架勢恨不得要將對方給碎屍萬段。

可儘管他們嘴上罵的再兇,仍舊沒法逾越貨車,反而被對方將車速壓的愈發緩慢。

“不對勁,他是想在隧道里解決戰鬥!”

突兀間,雪佛蘭轎車內的男人注意到導航出現的隧道標識,瞬間意識到郭大炮的想法,慌忙拿起手機想要給小弟提醒。

“嗖!”

“嗖!”

但明顯晚了半拍,不知道是貨車故意為之,還是確實反應慢了,在即將開進隧道的剎那,被皮卡車反超,兩車一前一後扎進黑漆漆的隧道之中。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聽著手機裡傳來機械的電子合成音,唐姓男人咬牙堅持的罵咧:“馬勒戈壁,全是豬腦子嗎?對方明顯是故意激怒你們,為的就是讓你們反別他,這麼多年都混到狗身上了,操!”

罵歸罵,可還不能不管,男人臉上的肌肉抽搐幾下,也趕忙加足油門救援。

隧道內,憋屈了半天的皮卡車總算超過郭大炮的貨車,如法炮製的擋在前方,故意連點幾腳剎車。

“哈哈哈,狗日的有能耐別減速啊!”

見到貨車受制於己,開車的短髮壯漢興奮的手舞足蹈。

可還沒等他高興完,冷不丁發現貨車竟然直愣愣的朝他撞了上來。

“瘋了吧我日...”

“嘭!”

來不及罵完,整個皮卡的車身就跟著劇烈震顫,車頭也不受控制的照著隧道牆壁重重懟了上去,滿地的塑膠碎片四散亂飛,前保險槓更是直接粉碎,皮卡車隨之熄火。

“嘭!嘭嘭!”

撞停皮卡之後,貨車並未就此罷手,宛如一把巨大的鐵錘一般,仗著自己車身巨大的優勢,粗暴的一下接一下猛烈鑿擊。

面對這突然變故,皮卡車內的幾個漢子既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同時也沒有任何解決的法子,除了各顧各的護住腦袋、臉頰之類容易受傷的地方,能做的只能是等待,等開貨車的瘋子什麼時候主動停下,彼時的他們就彷彿一葉航行在暴風驟雨上的扁舟,無力且無奈。

直到把皮卡車的後鬥完全乾變形,郭大炮總算停止踩油門,側頭看了眼旁邊臉色慘白的二陽發問:“你不要緊吧?”

“沒..沒事,就是被你晃得有點想吐。”

二陽雙手緊緊握著門上的扶手,身前墊著提前買好的一床鴨絨被,再加上彈開的安全氣囊護佑,才保證他沒有受傷。

不過這也再次重新整理了他對“生猛”倆字的認知,縱行幾千裡,期間沒有合過一眼,只是喝了兩口水,四十多歲的郭大炮居然還可以保持如此旺盛的精力和兇狠,已經不單單是實力的問題,此人那股子不屈不撓的勁兒,怕是遠超大多數人,反正他捫心自問肯定做不到。

“待會你別下車,防止被人抓到可趁之機。”

郭大炮抓起擺在儀表盤上的黑色手槍,熟練的拽開保險,將子彈壓上膛,透過後視鏡靜靜觀望,終於他看到了兩束遠光燈和一輛香檳色的雪佛蘭轎車,蠕動嘴唇:“來了!”

“老郭,你可注點意,對方人數不詳,有沒有後手都是未知數,感覺不對勁,咱們立馬撒腿撩不丟人。”

二陽皺了皺鼻子開口。

“嗯。”

郭大炮沉悶的縮了縮脖子,遲疑幾秒後,將槍猛的塞到二陽的掌心,憨厚的笑了笑:“保護好自己,你要是有個擦傷碰傷的,將來伍子肯定得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