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信自己不認識她,更加覺得害怕,掙扎著想要推開她。

“Samelang!Samela!”

她死死盯著我的臉,拉著我的手更加用力!

那指甲像是要把我的面板給撕開,我心裡更怕了:“救命!保安!救我!”

聽見我呼救,那個女人撲上來要捂住我的嘴。

一股熟悉的牛羊羶味湧進來,讓我渾身緊繃,被她拽得摔在地上。

我本能想用手裡的盒子去砸她,可是在我舉起盒子的瞬間,她便尖叫著跑開,好像我拿著什麼恐怖的東西!

四周只剩急促的腳步聲,我鼻尖好像還有那股羶味,經久不散。

我驚魂未定軟在地上,看著她的背影,半天沒有回神。

她在對我說什麼……

“怎麼了?!”

保安匆忙帶著警棍趕來,看見癱軟在地上的我,趕忙把我扶起來:“同學,剛剛你在呼救?發生什麼事了?”

我語無倫次開口:“有個女人襲擊我,她,她從那邊跑了!”

我伸手指向樓梯口的方向。

保安的表情也凝重起來,先扶著我在椅子上坐下,才帶我去調監控。

畫面上,那女人表情猙獰又驚恐,指著我不斷重複那句話。

“這看著都三十多歲了吧?好像不是咱學校的學生麼?”

保安皺著眉:“這衣服是安多那邊的衣服,該不會還是個少民吧?這可壞了……”

我又是一愣,這才注意到那女人身上的服飾。

她臉上還有兩團高原紅,黝黑粗糙的面板和輪廓明顯的五官,這不就是安多人的特徵嗎?

安多……又是安多!

我攥著那隻盒子的手在發抖,心莫名其妙又懸了起來。

那個女人為什麼忽然發狂呢?而且她那麼害怕那隻盒子……

“小同學,你應該也沒受傷,要不我先送你回寢室吧?”

保安大叔有些為難的看著我:“人已經跑了,我們儘量把人找到,但是這種人吧,估計警察也不好管的。”

“沒事大叔,我自己能回。”

我的身體還細微顫抖著,聲音也帶著恐懼,但我不太想麻煩人家。

保安大叔也沒執意,拿出對講機說了兩句什麼。

我從電梯下樓,看著手裡那隻盒子,心裡莫名生出一股想扔掉它的衝動。

但又似乎有一種聲音在對我說,留下它,一定要留下它!

渾渾噩噩間,我拿著盒子回到了宿舍。

外面陽光正好,但走進宿舍樓那一瞬,我卻感覺一陣詭異的陰風撲面而來。

它好像帶走了我身上所有的溫度,我站在大廳,渾身顫得厲害。

明明是酷暑,我卻覺得如墜冰窟。

我面前明明是一堵牆,那風是從哪裡來的?

空蕩蕩的大廳裡,我感覺似乎有一雙眼睛在窺視著我,那目光就像屠夫盯著一隻待宰的羔羊……

【咚】的一聲輕響,忽然有空靈的聲音響起,像是水滴落在鼓面一般,轉瞬即逝。

可隨著那道聲音,僵冷的身體卻忽然恢復了知覺。

路過的幾個同學有些奇怪的看著我,我看一眼旁邊的儀容鏡,才意識到自己看上去有多怪。

衣服凌亂,臉色白得像是見了鬼,還呆在那裡不動……

我抿了抿唇,回過神上樓。

寢室裡,舍友們正興奮的討論著要去什麼地方吃飯,看見我回來,下意識都閉了嘴,眼神怪異。

不用想,我也知道是我早上那個樣子嚇壞她們了。

“你,你沒事吧歡歡?”

還是蘇月夢看見我臉色慘白,猶豫著問我:“剛剛乾什麼去了?怎麼回來臉色那麼差。”

我深吸一口氣:“我遇到了有點奇怪的事情,剛剛我那樣對琪琪,也不是故意的,就是……”

看他們都望著我,我猶豫著把那個噩夢,還有劉教授說的話,以及那個奇怪的女人襲擊我的事情都告訴了她們。

聽完,寢室裡的舍友們神色各異。

膽子最小的周雪落一下子退出去老遠,抱著枕頭盯著那鼓,話都不敢說了。

大大咧咧的姜琪卻是捂著肚子狂笑:“不是吧?你早上不讓我碰這個,就因為一個噩夢啊?來,我瞅瞅怎麼個事?”

她從我手裡拿過那盒子,把鼓拿出來把玩一陣,仔細看了看,還用手指敲了一下:“也沒什麼可怕的啊,就是造型有點粗獷,我看你就是胡思亂想,自己嚇唬自己。”

周雪落卻磕磕巴巴道:“但是好端端的做那種噩夢……總不可能是巧合吧?歡歡,我看你還是把東西扔了的好。”

姜琪卻不在意:“什麼好端端的?你們忘啦?前幾天咱們一塊看了一部電影,裡面不就有個女的是歡歡說的那樣被剝皮的?”

“嘖,膽小鬼,當時說不怕,事後做噩夢,叫你再逞強?”

她隨手把鼓放在她床邊:“喏,你要實在怕,今晚把這小玩意放我旁邊,我倒要看看能做什麼樣的噩夢。”

我愣了愣,這才想起來考試前幾天這丫頭在寢室鬧著看恐怖片,裡面有個女孩的確是被剝皮了,也就是我買鼓那天。

夢本來就是潛意識的具現化,可能真是兩件事串聯起來,我才做噩夢呢?

但是那個莫名其妙的安多人,又是怎麼回事?

“行了,快想想一會吃什麼去!”

姜琪一把摟住我,跑過來撓我的癢癢肉:“今天你拍了本小姐的手,一會要給我買冰淇淋賠罪,知道不?”

我原本有些緊張的心情因為她的話好像又輕鬆了很多,趕忙舉手求饒:“好好好!買,給你們都買好了吧?”

我們暫且忘掉了那些奇怪的事情,七嘴八舌說了半天,最後決定去成了吃火鍋。

姜琪嘻嘻哈哈拖著我們往外走,剛剛還有點害怕的周雪落也放鬆下來。

但蘇月夢的眼神卻一直有些凝重,好像在想什麼。

我們去地鐵站等車的時候,她忽然拉住我:“你剛剛說,那個莫名其妙的女人一直在跟你重複一句話,你記得她說什麼嗎?”

我愣了愣,回憶一陣才遲疑道:“好像是Samelang?發音好像是這樣的。”

蘇月夢摸出手機,在搜尋引擎上輸入這個音節,出來的卻都是毫無意義的東西。

“我感覺她就算是個瘋子,也不該拉著你一直重複這個,說不定是她的名字什麼的呢?總覺得應該是有什麼意義的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