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堪好色是不錯,但這個女子很顯然不是他的菜,而且他已經有大眼睛萌妹了。

之所以選擇管這樁閒事,只是單純的想看看沐晟上的奏摺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沐晟給朱棣上書,大包大攬的說改土歸流之策一定能在雲南施行下去,但從陳堪踏進雲南開始,他便沒有看見他想看的東西。

眾人這一路走來,平夷衛,曲靖府,尋甸府,昆明縣,官渡縣,澄江府……諸多土府與土縣,真正當家做主的依舊是當地土司,朝廷的官府形同虛設。

如果說這些地方可以用暫未推行改土歸流之策解釋,那麼通海縣這裡發生的事情作何解釋?

如果陳堪沒有猜錯,眼前這個女子的目的,絕對不是單純的去縣衙要人那麼簡單。

否則她帶那麼多人幹嘛?

且人人手持武器。

假如陳堪今天沒有出現在這裡,那麼事情會如何發展?

陳堪用屁股都能想到,女子定會帶人衝擊縣城。

她的父親在建水,又可以起到迷惑沐晟的作用。

等將縣城劫掠一空之後,女子帶人躲回山上,他的父親則利用這個時間差從西平侯府脫身,等西平侯府得到訊息之後,再想出兵平叛,女子早已經帶著人不知道躲哪裡去了。

而沐晟報上去之後,朝廷那邊知道的,不過又是一樁土司造反的訊息罷了。

但……既然陳堪現在有能力阻止一樁鬧劇的發生,何樂而不為呢?

想到這裡,陳堪摘下了腰間佩刀丟給方胥,然後獨自朝著女子走了過去。

“大人,當心!”

方胥有些發懵,陳堪一聲不吭的將隨身的武器丟給他是什麼意思?

待幾人回神,陳堪已經脫離了他們。

見狀,四人眼中同時泛起一絲苦澀,因為陳堪的手勢明顯是在告訴他們不要跟過去。

老實說,陳堪現在也很慌,不是因為這些山民,而是女子胯下那頭大老虎正在對著他齜牙咧嘴。

不知道是不是陳堪的錯覺,他總覺得這頭老虎看他的眼神當中帶著一絲不屑,還有一抹疑惑。

似乎是在奇怪眼前這個人為什麼不怕它,還敢走近它。

陳堪吞了口唾沫,喉結湧動,雙手舉起,儘量做出無害的樣子,慢慢走近女子和老虎。

兩人一虎差不多隔著十多米的距離時,陳堪停下了腳步。

他儘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姑娘,咱們聊一聊!”

女子的眼神裡有些驚訝,但更多的則是好奇。

她還是第一次見漢人的官兒竟然不怕她胯下的虎大王。

其他那些漢人的官兒,看見自己胯下的虎大王,早就被嚇得屁滾尿流了。

陳堪此言一出,女子身旁那個山民頓時手舞足蹈的對著女子講了一堆嘰裡呱啦的土話,女子聞言,則是皺起了眉頭。

見女子不為所動,那山民頓時轉過頭對陳堪怒目而視。

陳堪有些懵,他看著女子問道:“你不是要去城裡救你哥哥嗎?”

女子眼睛裡露出思索之色,隨後淡淡的點點頭,用軟軟糯糯的聲音問道:“我們聊些什麼?”

陳堪道:“聊聊你哥哥為什麼會被抓走可以嗎?”

“可以!”

女子點點頭,然後拍了拍老虎的大頭,老虎仰天長嘯一聲,便慢慢的朝著陳堪走了過來。

此舉又是讓那頭領似的山民一陣手舞足蹈,看向陳堪的眼神出奇的憤怒。

陳堪這邊,方胥與張三,還有兩個百戶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那可是老虎啊,萬一那女人對面突然發飆,讓老虎攻擊大人,那大人豈不是藥丸?

大人完了,他們回去之後還能有什麼好下場嗎?

只是他們剛想有所動作,便被陳堪用狠厲的眼神給阻止了。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女子已經騎著老虎走到了陳堪面前。

“嗷吼~”

老虎一聲虎嘯,嚇得陳堪額頭上的冷汗一下子就流出來了。

“這位虎兄,是不是不太愛刷牙?”

老虎口中腥臭撲鼻而來,但陳堪卻完全不敢轉身逃跑,他毫不懷疑,一旦自己有所異動,這隻老虎一定會把自己撕成幾半,然後連骨頭一塊吞下去。

女子就這麼騎在老虎背上,居高臨下的打量著陳堪。

片刻後,她溫柔的說道:“你長得挺好看的!”

陳堪:“???”

試問誰不知道啊?

但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陳堪強行扯出一個笑臉:“彼此彼此,能說說你哥哥為何會被官府抓走嗎?”

女子道:“昨日我哥哥帶人和山上的另一群回回人搶奪水渠,就被你們大明的官兒帶著一群凶神惡煞的將士抓走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陳堪眉頭一皺,糾正道:“不是我們的大明,是你們和我們的大明……就這麼簡單?”

女子點點頭,沒有糾結陳堪口中的你們我們,而是憤慨道:“對,那條水渠我們已經用了很多年,那群回回竟然敢跑來和我們搶奪,簡直太可惡了!”

陳堪:“……”

這個女人不僅文化程度不高,思維還很跳躍!

他悟了,他決定不再說廢話。

他伸手指著堵在山口處的那群山民說道:“本官和你走一趟縣衙,若你哥哥是無辜的,我可以讓縣衙放了你哥哥,但你帶的人太多了,你得讓他們先回去。”

聞言,女子歪著頭沉思了一下,問道:“萬一我帶的人少,去到縣城之後打不過你們大明的官兒怎麼辦?”

陳堪:“……”

無語望天,陳堪現在終於明白了什麼叫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剛才直接下令殺過去多好?

他深呼吸一口氣,認真的解釋道:“不會的,你們也是大明的子民,大明是有律法的,不管是你和你哥哥,還是你說的那群回回,誰有錯,大明的律法便制裁誰。”

“那好吧!”

女子想了想,說道:“我可以讓他們先回去,但是你得和我一起騎大王,如果你敢騙我,我就讓大王吃了你。”

陳堪木然的點點頭:“沒問題,但此事若是你哥哥的錯,大明的法律也不可能偏袒你們,可懂?”

“好!”

女子應了一聲,拍拍老虎的大頭,老虎便很人性化的蹲下身子,只是看著陳堪的眼神頗為不滿。

“你上來。”

女子的聲音軟軟糯糯,讓人生不起拒絕的心思。

陳堪搓了搓手,心裡面有點發怵,騎馬他騎慣了,但騎老虎……

關鍵是沒有鞍韉,也沒有側鐙,坐得穩嗎?

但陳堪上了老虎的後背之後,才發現他想多了,老虎的背比他想象中的要寬闊得多,坐在上面比騎在戰馬之上更穩。

而陳堪這個舉動,頓時惹得一旁的山民跳了起來,他指著陳堪就是一陣嗚哩哇啦的土話。

陳堪聽不懂,但他從山民幾欲噴火的眼神裡,也能看出來這不是什麼好話。

以方胥為首的欽差隊伍,見陳堪只是幾句話之後就坐上了老虎,差點兒被驚掉了下巴。

御史陳安蹭蹭蹭的跑上前來,對著方胥問道:“大人這是要做什麼?”

方胥翻了個白眼:“我哪裡知道?”

鬼知道那個女人怎麼會這麼好糊弄,三言兩語就讓自己大人騙到了手。

偏遠的土司女子,果然沒見過什麼世面!

陳堪穩穩的騎在老虎背上,聞著女子身上傳來的幽香,險些把持不住,就要攀上女子纖細的腰肢。

關鍵時候,陳堪趕忙默唸:“本官師從大儒……”

嗯!我是正人君子!

堅定了信念,陳堪對女子說道:“讓他們回去吧。”

女子歪著頭和那土人首領說了些什麼,那土人首領雖然不忿,卻也只得拿起胸前掛著一顆長長牙齒放進嘴裡。

牙齒被他吹響,發出尖銳的聲音,像是口哨一般,土人們聽見這個聲音,捶了捶胸口,便隱入了山間密林。

陳堪饒有興趣的看著那土人的操作,看起來,這些山民並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樣一無是處啊。

至少,他們有自己的語言,行動也不是一窩蜂的亂動,而是有組織,有紀律的集體行動,難怪大明佔據雲南這麼多年,依舊沒有讓雲南成為“熟地”。

大多數山民退去,但依然有少部分山民一臉警惕的看著堵在道路中間的欽差隊伍。

他們人數不多,大約一百來人。

但這一百來人,應該是山民之中真正的精銳,因為他們不僅有完整的衣衫,腳上還穿了草鞋,手中的武器也是清一色的制式長刀。

一百來人在脖子上圍了一串牙齒的山民首領率領下,緊緊的簇擁在老虎周圍。

陳堪絲毫沒有身為人質的自覺,吩咐女子道:“讓老虎收起神通吧,不然本官麾下那些馬兒遲早要驚厥而死。”

女子點點頭,在大老虎的腦袋上拍了幾下之後,老虎一聲虎嘯,欽差隊伍裡的戰馬便又恢復了正常。

陳堪興致勃勃的看著女子操控老虎,心裡面嘖嘖稱奇。

看起來女子操控老虎有一套自己的方法,陳堪注意到,她在老虎的頭上每一次拍的力道和數量都不同。

這頭的老虎的智商,絕不遜色於後世馬戲團裡那些經過專業手段馴養出來的大型猛獸,也不知道女子是怎麼做到的。

如果可以,陳堪也很想養一頭玩玩。

“出發,通海縣衙!”

陳堪一聲令下,兩支隊伍合兵一處,朝著不遠處的通海縣城而去。

方胥和張三以及兩個百戶打馬湊到老虎身旁,臉上也是頗為好奇。

這隻老虎的智商也太高了點,對自己的威勢竟然能做到收放自如,更神奇的是,它吼一聲之後,馬兒就不怕它了,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原理?

陳堪倒是理解,在自然界中,動物與動物之間,血脈上的差距更為明顯。

尤其是老虎這種站在食物鏈頂端的存在,不僅能對尋常野獸進行壓制,甚至能夠驅趕普通的獸類為它所用,這就是為什麼老虎被譽為百獸之王的原因。

很神奇。

至少人類在自然科學沒有發展到一定程度時,是很難理解自然界中動物的一些奇怪行為的。

陳堪坐在老虎背上,瞅著女子裸露的肩背和腰肢,大飽眼福的同時,也不由得有些惋惜。

還是人家少數民族的妹子大方,要是大明的女子也像這樣多好?

人家後世的太祖爺都說了,女人能頂半邊天,可笑大明竟然還將女子束縛在家中那一畝三分地,簡直就是膽大妄為。

解放女性,迫在眉睫啊!

女子身上傳來似有若無的幽香,陳堪下意識的往後面挪了點位置,儘量讓自己和女子不發生肢體接觸。

畢竟他可是有婦之夫!

將女子整個身體都細細的打量了一遍,陳堪眼中露出讚賞之色。

真是一具絕美的身體。

膚色健康,凹凸有致,就連耳朵都完美得無可挑剔,甩後世那些明星模特幾條街!

他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似乎並未覺得讓男人和他共乘一匹老虎有什麼不妥,聽見陳堪發問,用極為溫柔的聲音回道:“我叫麥琪·阿扎,你叫我麥琪就可以。”

“麥琪……這個名字有什麼含義嗎?”

陳堪知道後世的少數民族,他們的名字有些有著特殊的含義,但麥琪阿扎這個名字,陳堪並沒有從中感覺到有什麼驚豔的地方。

陳堪甚至打心底覺得,這個名字配不上這個女子。

女子沒有回答陳堪的疑惑,而是問道:“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陳堪道:“陳堪。”

“陳堪……”

女子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隨後便不再說話。

阿爹告誡過他,漢人的官員都很狡猾,如果遇到漢人的官員,一定要離得遠遠的。

但這一次是為了去救哥哥,應該不算是違背阿爹的教誨吧?

女子心裡有些糾結。

……

通海縣城是一座極具中原特色的小城,也就是所謂的三里之城七里之廓。

城中兩條街道,一橫一豎,將城池分割成四個坊市,每一條街道的盡頭都是一個城門。

由於陳堪等人走的是回頭路,所以他們只能從西門進。

陳安湊到了老虎身旁,雖然他很不想來,但職責所在,他也只能極力的掩飾住自己對於老虎的恐懼。

他從懷中翻出一張卷宗,對陳堪說道:“大人,通海縣令名叫蘇真,去年京察時吏部的評語是稱職,本該升任入京的,但被西平侯所阻,通海縣是中縣,每年納糧四萬石,治下之民三萬四千六百四十三人,其中漢人約佔四分之一,朝廷在城中駐紮了三個百戶……”

陳安竹筒倒豆子一般將通海縣的基本資料一股腦的說了一遍,然後又打馬縮回了欽差隊伍。

陳堪望著通海縣城的城門,對麥琪問道:“咱們騎著老虎進去嗎?”

“有什麼問題嗎,大王又不咬人。”

麥琪的回答讓陳堪一陣無語,這他媽是咬不咬人的事情嗎,那他媽是老虎!

“前方何人,止步!”

兩人胯下的老虎實在是太顯眼了,但通海縣守門的門丁卻是似乎已經司空見慣。

真正讓守門的門丁感到緊張的,是陳堪麾下那四百全副武裝的騎兵。

雲南雖然物產豐富,號稱動植物王國,但本地的滇馬卻是長得像驢子,這種高頭大馬,只有軍中才會有。

若非看見馬上的騎士穿的是大明的鎧甲,門丁只怕早就要大喊敵襲了!

陳安大媽上前,將使節的旌旗在門丁眼前晃了一下,大喝道:“本官乃是奉命巡視雲南的欽差使臣,速速通稟此縣縣令出門跪迎!”

聽完陳安的話,兩個門丁面面相覷,沒聽說朝廷的欽差要來啊?

而且,朝廷的欽差幹嘛來通海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兩人眼中露出狐疑之色,其中一人一溜煙朝城中跑去,剩下的一個門丁卻依舊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他沉聲道:“騎兵不得進城!”

陳安一愣,欽差隊伍竟然會在一座縣城吃癟,這是他沒曾想到的。

不過很快他便想明白了,不出意外的話,這兩個守門的門丁應該是還不清楚欽差二字的分量,將他們當成了尋常的官員對待了。

他有些尷尬的退回了隊伍裡。

想想也算合理,人家別的欽差到了地方,哪個不是旌旗招展的,車隊馬隊綿延數里,恨不得在百里開外就要地方官出來跪迎,自己這一群人看起來確實不像欽差,倒像是一股小規模的朝廷騎兵。

再加上混入了一百人的山民,看起來就更加不倫不類了,換成他遇到這麼個自稱欽差的隊伍,只怕也會忍不住合理的懷疑一下。

一群人就這麼靜靜的等在城門口,將其他要進城的百姓都攔在了門外,而出城的百姓一看到城門口是這個架勢,頓時一臉驚恐的跑回城裡。

那門丁也沒讓陳堪等人久等,很快,陳堪等人便聽見城中響起了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

並且這陣聲音正在極速的朝著城門口趕來。

陳堪坐在老虎背上,饒有興趣的看著一個綠袍官員急匆匆帶著縣丞主簿文吏等一大群人往城門口衝過來。

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驚惶之色。

朝廷的欽差,竟然不聲不響的來到了他們這個小縣城,這讓他們如何能不慌?

那可是代表天子的使臣。

按理說他們早該得到訊息,然後出城三十里相迎才算是忠君愛國的體現。

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城門口呢?

一點訊息都沒有啊!

這不應該哇!

那綠袍官員跑得太急,腦袋上的烏紗一個沒帶穩掉在地上,一群人又是一陣手忙腳亂。

等他帶好烏紗衝出城門,便看見四百輕騎正帶著一百多野人一般都山民靜靜的站在城門口。

他沒工夫去想欽差的隊伍怎麼會和山民搞到一起,在人群中飛快的掃視了一眼,便看見一個身著緋袍的少年騎在老虎的背上,懷中還有美人相配。

這是正主!

騎兵自動分列開一條路,陳堪的身影便清晰的出現在那官員眼中。

他也顧不得那老虎會不會吃人,帶著一群縣裡的官員衝到老虎前方數米的地方跪下,高呼道:“通海縣令蘇真,率通海縣衙屬官,竭迎天使,不知天使駕臨,死罪。”

陳安打馬出列,從懷中掏出聖旨,高聲道:“奉天承運皇帝,召曰,欽封駙馬都尉,提督五城兵馬司陳堪黜置大使巡視雲南……各地官員須全力配合,如有違者,殺無赦,欽哉!”

聖旨一出,蘇真心裡最後一絲懷疑也無,他帶著一眾屬官五體投地:“謹遵聖諭,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陳安收回聖旨,仰著頭用鼻孔看人。

蘇真帶著一眾屬官起身,連忙拱手請罪道:“不知天使駕臨,有失遠迎,還請天使恕罪!”

陳堪見狀,從老虎背上跳了下來,淡淡的說道:“無妨,起來吧,本官陳堪,添為此次巡視雲南的黜置大使,此番駕臨通海縣城,只為秀山土司與回民爭水渠一案,有司官員一切照舊,切勿驚擾百姓,違者,重罰。”

麥琪對陳堪忽然跳下老虎有些不滿,但當她看見陳堪幾句話便能讓眼前的官兒唯他馬首是瞻,眼神之中頓時閃過一絲雀躍。

這個官兒沒騙他,他真的比城裡的官兒大!

而蘇真聽見陳堪那句不得叨擾百姓,違者重罰之後,忍不住身體一抖,隨後趕忙拱手應道:“下官明白,下官明白,還請天使入縣衙一敘!”

陳堪為什麼不喜歡進城,根源就在這裡了,這些有地方官兒一聽見欽差來了,總是要搞出很大的陣仗。

他們自己來迎就算了,還要發動全城的百姓敲鑼打鼓,蒐羅各種奇珍異寶來送禮,就好像這樣會顯得他們多重視欽差一樣。

但陳堪只覺得吵鬧!

這才只是欽差到了地方尚且如此,陳堪不敢想象,若是皇帝親臨,那得是怎樣勞民傷財的場景。

難怪每次皇帝出巡,總會有大臣阻攔,因為這是真的傷害百姓啊。

讓蘇真將臨時集合起來的百姓遣散之後,陳堪繼續回到了老虎背上當人質。

而蘇真看見老虎也是見怪不怪,親自步行,伺候在陳堪身側。

陳堪歪著頭問道:“本官此番,乃是為昨日爭水渠那個案子而來,據這位麥琪姑娘所言,你不分青紅皂白的便帶人將她哥哥拿進了大獄,可有這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