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老人甦醒,我從他的口中得知了橋洞裡那三具死屍的由來。

原來那其實是一家三口,男主人姓錢,是這拾荒老人的親弟弟。

錢家本來是這江邊的一個普通住戶,後來這片地區被一個地產老闆瞧上了,給規劃成了一個商圈,要修樓建橋。

後來這周邊的人斷斷續續都搬走了,唯獨剩下這錢家成了釘子戶。

由於錢家的位置在那地產老闆規劃的商圈的核置,他們不搬走這個工程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最後老闆派下人來,好說歹說,送錢分房都不頂用。

因為這錢家人認死理兒,說祖宗留下的家業說什麼也不能賣。

地產老闆明的不行,之後只能是玩陰招。

花錢僱了些小混混去錢家鬧事,最後甚至是把這一家三口都打死了,當晚又放了一把火,偽造成錢家失火的假象。

完事兒之後為了毀屍滅跡,又拿這一家三口的屍體打了生樁,築進了那橋墩子裡。

打生樁是建築行裡的一個風俗,也即在修樓建橋等大工程開工之前,以類似於獻祭的方式將活人埋於地基之下。

如此之後的施工過程就會一帆風順,而且大樓或是橋樑建成之後也會安安穩穩,少有事端。

咱且不說這打生樁的作用是不是真的,但那地產老闆肯定是搞錯了。

因為他築進橋墩裡的不是“生樁”,而是三具死屍,而且還都是含冤而死。

如此這事兒辦完,不但沒起到鎮橋消災的作用,反而是使其變成一座災禍之橋。

建成通車之後幾乎天天出車禍,天天死人。

後來橋被封了,又傳出這地方鬧鬼,所以這商圈建成之後還沒正式開始運作就黃了。

那地產老闆賠了個底兒掉,還因此欠下了十幾億的債,最後走投無路,帶著他小姨子跳了樓。

再說這拾荒老人,他作為受害者的哥哥,因為從小身體殘疾,一直是以拾荒為生。

錢家出事兒之後,三口人沒了,但按規矩地產老闆佔了那房子的錢還得賠。

或許是為了封錢家親戚的口,讓他們別鬧事兒,那老闆很大方的一口氣給了三百來萬的賠償款。

錢家親戚看到這賠款之後都樂開了花,完全沒有要給這三口伸冤的意思,甚至錢家人頭七都還沒過,他們就聚在一起商量分錢的事兒了。

相當於是在吃自家人的人血饅頭。

之後他們決定按人頭來分這錢,有的為了多分幾個,甚至把肚子裡沒落地的娃兒都算上了。

最後每家都分了幾十萬,唯獨這拾荒老人覺得那錢不乾淨,一分沒要。

而在這之後的一個月時間內,凡是分了那錢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死了,整個錢家幾乎絕戶,只剩下了這個老人沒出事兒。

拾荒老人一輩子撿破爛,見過不少離奇之事。

所以他料到是弟弟三口子怨氣不消,回來討債了。

那時候橋已經封了,這地方鬧鬼的事兒也早就傳開,但還是難免有些不知情的人會往這邊來。

拾荒老人心善,害怕不知情的人觸怒橋下厲鬼,丟了性命。

所以他在拾荒的時候經常在這一片轉悠,看見我這種冤大頭便會及時勸阻。

至於這方知畫,她是早就知道橋下鬧鬼的事兒,之前也是故意忽悠我下去撈東西的,沒想到最後差點把自己搭進去。

這時老人看到坍塌的大橋,知道這段孽債終於是結束了,彎腰向我道謝。

“小夥子,我真沒看出來你年紀輕輕居然能有這本事,是個大師呀。”

我惶恐地扶住他。

“誒老人家你言重了,我哪裡是啥大師,只是碰巧手上有這麼條能打鬼的柳藤鞭而已。”

儘管我這麼說了,老人家還是千恩萬謝,說我這是救了他們錢家,讓他兄弟三口的怨魂不再作孽。

老人走後,方知畫笑嘻嘻的湊到我的跟前。

“嘿嘿,小走招,沒想到你這麼厲害,我之前真是小瞧你了。”

說完瞪著兩大眼睛直直地盯著我手裡的包袱。

我明白她的意思,這時說道:“你放心,這包東西還是你的,我只要我的那些錢。”

說著把包袱還給了她。

她笑嘻嘻的說道:“好呀,沒想到你這小走招這麼講義氣,你這朋友我交下了。”

“別,我可不和騙子做朋友,把錢給我咱們就兩清。”

她撇了撇嘴。“切,狗咬呂洞賓,吶,不用找了。”

我接過她遞過來的錢,卻發現那不是紙鈔,而是一個金晃晃的手鐲,

我頓時一愣。

“這……你那裡面難道真是一包金子呀?”

她得意的一笑。

“你管不著。”

我搖了搖頭。

“這太多了,我只要我的錢。”

她氣得跺了跺腳。

“我說你真是傻子嗎,窮得連泡麵都吃不起還跟我裝清高。”

“不是傻子,是瘋子。”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覺得我的話是牛頭不對馬嘴。

“行了行了,難得跟你瞎扯。

我現在沒現金,就只有這個,愛要不要。”

說完轉身就要離開,我這時突然想起件事來,連忙叫住她。

“喂,你知道青城山在什麼地方嗎,你帶我過去,我就不要錢了。”

她頭也不回的說道:“知道,但是我不會去那地方,你找別人給你帶路吧。”

隨後我一個人徘徊在路邊,想著天亮後找個地方把這金鐲子賣了,這時突然有一輛黑色的轎車從我的身旁疾馳而過。

車上傳來方知畫的聲音。

“小走招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