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不是好東西

自從知曉真相後，南無涯就看清了沈月蓉的為人。

沈月蓉既然對沈月溪處處陷害，卻又為何在那時在南無涯面前求情，讓他放過沈月溪呢？

南無涯一時間想不明白沈月蓉的動機，他自然不會覺得沈月蓉是一時良心發現。

除非……沈月蓉有別的目的。

自詡聰慧的南無涯，這時卻是怎麼也想不明白，沈月蓉那時究竟想做什麼。

頭又開始疼了……

南無涯無奈之下只能暫時放棄思考。

正打算離開這個傷心之地，南無涯腳步卻忽然頓住。

這個地方有些不大對勁。

方才南無涯一心只有悔恨，卻忽視了周圍的環境跟過去相比，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幾百年前，南無涯封印沈月溪的地方還算是個富庶之地，不像如今這般荒蕪。

而且這種荒蕪蒼涼的感覺，令南無涯情不自禁聯想起那片詛咒之地，眼下這個地方，竟然和詛咒之地的情況非常相似。

南無涯心中一驚，繼續往前探查，感覺離沈月溪被封印的地方越遠，大地便越發荒涼，住在這裡的村民日子也非常悽苦。

心中的不安開始擴散，南無涯似乎明白了造成此種情形的原因。

他沿路走到附近的村落，向這裡的村民打聽訊息。

未免引起過多注意，南無涯特地喬裝了一番，讓自己看起來不會太過顯眼。

“你是從外面來的人吧，我們村裡已經很久沒有生面孔了。”

南無涯面前的是一個老人家，瘦骨嶙峋，他手中正在剝樹皮，看著很是寶貝的樣子。

見南無涯一直盯著樹皮，老人家笑了笑，“這是今天的晚飯，我們這些老傢伙，就不去和其他人搶吃的了，啃啃樹皮也能充飢。”

聞言，南無涯心口一顫，滋味難言。

“這裡以前似乎不是這樣，怎麼如今會變得這麼荒涼？”

這話似乎是喚起了老人久遠的記，沉默許久，他才緩緩開口解釋：“我們這個村子，從建立之初，就一直深受神女的庇護。”

南無涯一怔，忍不住追問：“後來發生了什麼？”

老人家嘆息一聲，卻並沒有回答南無涯的問題。

“在神女大人的庇護下，這裡風生水起，安居樂業，祖上一直過著安穩幸福的日子。祖上的人感激神女，為神女建立了廟宇和神像，在我們這些老百姓的供奉之下，神女的力量似乎在增強，她的福澤幾乎傳遍整片大地，那時候，附近好幾個村子的人都對神女感恩戴德。

“還有人說，以前這附近有一個被詛咒的地方，牽連了許多無辜的百姓，神女為了破除那個地方的詛咒，耗盡所有的力量，犧牲自己的性命，才讓我們這些無辜之人免受摧殘，甚至在她死後，也用自己殘存的力量護佑一方。

“這個傳說是真是假對我們而言並不重要，因為這並不會改變我們對神女的感恩之情。不過，我還記得很小的時候，太奶奶經常給我講的故事，她說這是祖上一直傳下來、真實發生過的事。

“聽說，我的祖輩以前就是嫁到被詛咒村落的女性，她生下的是一個女兒，不受家裡待見，又被外人欺負，後來，神女出現在那裡，救了這位祖先，甚至讓她死而復生，擺脫了詛咒的束縛，離開那裡，到了新的地方、也就是現在這個村子紮根。”

南無涯沉默地聽著老人的訴說，將過去的事與之相聯絡起來，拼湊出了一個完整的故事。

這個老人口中的“祖先”，想必就是那時候被歸來硯帶回八百年前看到的農婦，沒想到那位夫人竟然擺脫了詛咒，順利存活下來，甚至還到了新的地方紮根，有了如今的後代。

看著面前這位老人家，南無涯神思恍惚，記憶慢慢和過去重疊，彷彿看到了沈月溪站在那個婦人的面前，用鮮花將她復活……

神女的傳說，想來也少不了那位婦人的暗中傳揚沈月溪的事蹟。

“爺爺，這個給你吃。”

老人家的身後忽然有一個步履蹣跚的男孩跌跌撞撞跑過來，把手裡的窩頭塞到老人家手中。

老人家笑著搖搖頭，“爺爺年紀大了，吃不下這麼多，給你吃。”

男孩兒有些失落，然後又打起精神，“那我給妹妹吃！”

“大寶真乖！”老人家摸了摸男孩的腦袋，滿臉慈愛。

大寶歪頭朝南無涯看了一眼，慢吞吞地往回走。

南無涯心中有種莫名的激盪，要是沈月溪知道，她那時候的付出其實並沒有白費，那個婦人的子孫後代綿延，而且也一直記著她這位恩人……

只是，想到老人家和大寶那消瘦的身形，南無涯心中又有些苦澀，看得出來，這些村民的日子，現在過得非常困難。

他在想，會不會跟那件事有關……

“你也許看到這裡現在的情形，不會相信我說的話，但那確實是曾經發生過的事，這一切的改變，都要從十幾年前說起。”

老人家也許是看出南無涯的疑惑，終於緩緩出聲為他解惑，“自從十幾年前，問心宗的人來過之後，我們這個平靜又安詳的地方，便遭遇了連年的禍事，乾旱、蝗災、地動……天災不斷！”

說到這裡，老人家的情緒變得激動起來，褶皺的臉上滿是憤怒，“這個問心宗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一定是奪走了神女的氣運，讓我們這些平民百姓遭逢如此大難，簡直可恨！”

南無涯陷入沉默之中，垂首掩飾面上一閃而過的難堪。

老人家並未注意到南無涯的異色，對這個禍害了他們的問心宗，充滿憤怒，口中不斷出聲唾罵，甚至狠狠詛咒。

路過的村民顯然和這位老人家的態度相同，甚至加入了詛咒問心宗的隊伍。

南無涯心情複雜，一時竟無法生起這些人的氣。

如果他猜得沒錯，村子如今會變得這樣荒涼，和他當初帶走封印在此地的沈月溪，有著直接關係。

莽荒之地的詛咒雖然隨著那些人的死亡而解除，但是殘留下來的力量還是波及到了附近，需要花上許多年才能慢慢恢復。

沈月溪被封印在此地，壓制著詛咒殘餘的力量，才讓這裡的百姓安居樂業，隨著她的離開，自然也就令這裡恢復原樣……(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