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奇怪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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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只是略顯破舊的三層小樓配上福安旅館這四個字簡直驚悚倍增。
在小月三鬼中猶豫了一瞬,席玉選擇把更像活人的秦鳶喊出來,這個眉眼細長,五官柔和精緻的少女依舊穿著校服,見到席玉的第一句話便是道謝。
就秦鶴這滿手血腥的東西怎麼能養出這麼溫柔善良的小姑娘?
席玉心下感嘆,旋即低聲詢問道:“這地方很危險,你裝成活人和我一起進去,可以嗎?”
在得到並不勉強的肯定答覆後,她和秦鳶裝作互不相識的樣子,推開旅館的門,一前一後進了旅館。
旅館的內部也和市局絕密資料裡所攝相片相同,二手掛鐘上的時間比正常時間快了十分鐘,老式掛曆被撕了一小半,紅筆在五月份已經過去的日子上打了圈。
也就是說,現在是1998年5月7日。
簡陋的櫃檯後站著身材高大的旅館老闆。
櫃檯前擺放著兩張簡單的四方桌和幾張跛腳圓凳,老闆時年五歲的兒子正坐在角落玩著一顆皮球,見到席玉與小月,旅館老闆露出滿意的笑容:“總算到齊了。”
席玉記得福安旅館的老闆姓何,沒有名字,知道他的人都喊他何老二。
“老闆,搞沒搞錯啊,你這破地方居然要住八個人?!”
坐在圓凳上的六個男人見到席玉和看著就柔弱可欺的小月齊齊起身,都做好了房間不夠時武力開搶的準備。
他們一動,連帶著沒什麼社會經驗的秦鳶都跟著緊張了起來,校服背後滲出血色,她對席玉做了個口型:要殺光嗎?
席玉:……她覺得有點內個了。
她抹了把額間不存在的冷汗,雖然這六個男人看著並非善類,但也沒有到現在就要殺光的地步。
“一間房住兩個人,201到204,你們自己分吧,對了,你們給的錢最多住七天,別想賴著不走。”
旅館老闆何老二和市局裡記載的一樣性格古怪,尋常偏僻旅館難得來了這麼多客人,不說熱情招待,至少也會做到和顏悅色,何老二卻滿臉不耐煩,似乎旅館有生意對他來說反倒是一件壞事。
四枚古舊泛鏽的黃銅鑰匙被拍在櫃檯上,六個男人好似壓根沒將她們放在眼裡,其中一個穿著黑色外套的寸頭青年倒是自以為隱蔽地瞟了席玉幾下,見她盯著203的鑰匙躍躍欲試,便率先把鑰匙搶在手中:“反正都不認識,誰和我住我都無所謂,你們想來203的可以直接來。”
像是擔心席玉追上來一樣,寸頭青年近乎急切地逃了。
他認識我。
閃爍著微小紅光的瞳孔恢復正常。
席玉回顧了一遍自己的記憶,在確定自己並不認識寸頭青年之後,她不著痕跡地將伸出一半的手背到身後。
四把鑰匙或多或少都附著了些許絮狀的黑霧,但只有203號房鑰匙上的黑霧最濃,隱約還能看到點血光。
就席玉的判斷來說,203號房顯然是最危險的。
然而,寸頭青年在注意到席玉想拿203號鑰匙時,便沒有猶疑地直接搶走了鑰匙。
他不僅認識我,而且認為我的選擇是安全的。
要麼是認識我的重生者,要麼是別墅區裡拿到我資料的某些人。
席玉想。
不太妙啊。
人數不少,大家又都有經驗,也沒有一個領頭人願意站出來帶著大家合作,反倒是先有了搶鑰匙往房間跑的衝突。
要是別的怪談說不定還好辦,可這裡是福安旅館,一個由多名專家共同認為發生過多人大逃殺的地方。
席玉默默地等著面前的幾個人分配好鑰匙,才拿走了剩下的202號房。
讓所有人都站在生死邊緣的怪談徹底激發了人性的陰暗面,正如江應年所說,在這種地方,鬼殺人,人也殺人。
如果沒辦法做到精誠合作……
席玉很無奈地長嘆了口氣。
那就只能在必要時刻先下手為強了。
福安旅館的每一間房間都不大,不知多久沒人用過的床具微微泛黃,房間側面有一個簡單的衛生間,兩張單人床旁則擺著一張木椅。
瞳孔微縮,席玉將房間裡的每個角落都掃了一遍,目光最終停留在木椅上被塑封起的一張住客入住須知。
1、為了保證您的安全,請在夜間保持安靜,無論聽見什麼聲音。
2、附近的村民喜歡惡作劇,請不要吃下離開過眼前的食物。
3、旅館地處偏僻,有會模仿人聲的野狼出沒,若您聽到離開的同伴在呼喚您,請迅速回到房間,不要開門。
4、沒有地下室的旅館是安全的,若您看見地下室,請暫時回到櫃檯前,等待至晚上八點。
5、廚房與三樓都屬於旅館私人地界,無論您聽到什麼,都請不要踏足。
6、樂譜、歌聲會帶來厄運,不要奏響任何音樂,毀掉樂譜。
福安旅館由衷祝願您能夠平安幸福地享受入住生活。
在入住須知的背面,有著筆尖硬刻在塑封上的凹起,席玉辨認了一會兒,只能勉強看出一個模糊的“救”字和兩個數字三。
六條規則並不算多,但都非常奇怪。
含江市早在民國就是大城市,早年的幾輪饑荒早就讓附近山林裡的狼被打光了,怎麼可能還有野狼?至於什麼會模仿人聲的野狼,更是無稽之談。
還有第六條,這破地方連鍾都是壞的,怎麼可能會出現音樂?
等等,對了,福安旅館雖然沒有音樂,但的確有與音樂有關的事。
1998年二月,含江藝術大學音樂學院的大二學生楚翩然失蹤,警方搜查未果,無奈放棄,只有楚翩然的好友依舊不死心,五月初,楚翩然的部分遺體在福安旅館被找到。
第六條規則,會不會和楚翩然有關係?
思至此,席玉開啟白事店面板裡的存摺錄,試圖在自家白事店裡找一個和福安旅館有點關係的玩意兒。
萬能.鑰匙?
服務員的怨魂?
紅色舞鞋?
八音盒?
這個似乎和音樂有點關係。
席玉換出一方旋轉木馬形狀的八音盒,秦鳶好奇地走了過來,小心翼翼地用化作血絲的指尖碰了碰八音盒。
“她很難過。”秦鳶垂眸道:“她想找到自己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