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5 三人同官皇帝公允 眷顧探花王妃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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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泰朝第一屆進士,二十多歲的有八十五人之多,佔比超過了四成。
剛剛三十出頭的,還有老大一群。
導致一個結果,就是這屆進士總體的觀察、領悟、學習能力,明顯強於往年。
王越、餘子俊、高瑤從見到皇帝,到賜宴結束,也就區區半天時間。
就這半天時間,三人對皇帝的認知完全變了。
首先大家肯定都是忠君愛國的,但是具體到學問見識、天賦慧根,在來之前,大家內心深處對皇帝都是有所輕視的。
尤其是宣宗和恭讓皇帝‘珠玉在前’,給了眾人一種皇帝魯莽而愚蠢、精神懈怠、目光短淺的印象。
所以新科進士們內心普通的想法,都是要努力表現,以求得到皇帝的青睞。然後皇帝傾心交託國事,垂拱而治;大臣鞠躬盡瘁、致君堯舜。
但是現在一看,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
如果單純比試文章,比讀聖賢書,比博聞強記,皇帝確實不如天賦異稟的進士們。
但是短短三年時間,皇帝對外徹底打垮了瓦剌、重振了大明聲威;對內完全掌控了中樞,平定了國內戰亂。
在皇權更替、嫡庶之爭上逐漸掌握了主動權;在修身養性方面,遠離皇城、閒居西郊,不僅將後宮打造成鐵板一塊,更是子嗣順遂,廣開枝葉。
至於王越等人為何能看出皇帝已經將後宮打造成了鐵板一塊?除了帝妃們表現出的親密無間外,還有十二名帝妃相繼有孕的事實。
王越等人只是年輕,又不是真傻。多名帝妃相繼有孕,且盡皆平安無事,這就是鐵證。如果皇帝后宮有爭鬥,絕對不是這個樣子的。
反例就是宣宗皇帝,活了三十七歲,一共就生了倆兒子,其中一個還是在宮外偷偷生出來的。
宣宗在宮裡有那麼多嬪妃,一個兒子都生不出來,你說奇怪不奇怪。
更奇怪的是,宣宗那麼多嬪妃,甚至一個女兒都沒有生出來。
到最後,宣宗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合適了,才溜出宮去偷偷摸摸行事,最終生下了當今天子。
賜宴完畢,王越、餘子俊、高瑤懷著複雜的心情,出了南廳。三人除了獲封中書舍人,兼翰林院修撰外,還被朱祁鈺破格提拔為兵部主事。
即使是新科狀元、榜眼、探花,一上來就被封為兵部主事,也算得上是破格了。
大部分進士,能立即被外放個七品縣令,都算是燒高香了。正常情況下,都是需要排隊候缺的。
兵部主事,正六品實權京官,比外放的七品縣令不知強到哪裡去了。
按照正常的人性,新手進入職場,先被誰帶著的,自然就跟誰親。
王越、餘子俊、高瑤自然而然,就跟黃溥、何宜兩人親近。
其中又已經稍微顯示出了差別,王越、餘子俊跟黃溥更親近,高瑤跟何宜更親近。
高瑤已經從對何宜的話半信半疑,變成了滿心的感激和敬佩。
雖然皇帝對待三人看不出親疏,態度是同樣的和善,給的官職也是一模一樣。
但帝妃們的態度就完全不同了。
吃飯時還沒顯出什麼問題,但幾人臨走之時,林香玉卻對高瑤笑道:“庭堅兄,每屆進士,都是由探花郎來行些風雅之事,比如去探尋奇花給大家佩戴。
我家這齊王府剛剛建成不久,多處宮殿樓閣的匾額對聯都還沒有題,甚至都還沒有取名。
你當閒暇之時,來替我們題寫一下吧。
放心,不讓你白乾活,玉泉山上靈泉養出的鯉魚肉質極為鮮美,我們親自做給你吃。”
高瑤聞言一愣,心跳猛然便加速起來。
林香玉緊接著補充道:“你不用緊張,這都是傳統了。你看青雲閣的匾額對聯,那都是上屆探花嶽季方題寫的。到了下一屆探花,依然會來題字的。”
高瑤聞言,看向何宜。何宜暗暗點頭,用眼神示意趕緊謝恩。
高瑤這才連忙下跪謝恩。
送走了幾人,朱祁鈺帶著寵妃們回到房中,悠哉悠哉往床上一躺。
由於喝了酒,朱祁鈺笑著揶揄道:“顰兒,你們可真大方。現在讓高瑤題匾,以後還可以讓他作畫。正巧咱們齊王府處處美景,也該用畫作好好記錄下來才是。
高瑤算是得了個長久差事,這就跟讓人去找三條腿的金蟾當藥引子一樣了。”
林香玉好奇地問道:“什麼三條腿的金蟾,沒聽說過。三條腿兩張嘴的皇帝,奴家倒是親眼見過一個。”
“啊?三條腿的皇帝我也見過,但兩張嘴是什麼意思?”
林香玉揶揄道:“說要重點栽培高瑤,讓我們幫著拉攏的是某個人;拉攏完了又怪我們太大方的,又是某個人。人前人後兩張嘴,說的就是某個人。”
捱了頓罵,朱祁鈺就不老實了。
憤而勞碌了一下午加整整前半夜,到了第二天,朱祁鈺本來是打算睡到中午的。
結果天剛亮就又被小丫環從床上‘拎’了起來。
朱祁鈺現在最怕的,反而是靈玉宮看門的兩個小丫環。
只要小丫環一大早進來,準沒有好事。
果不其然,東廠傳來密報,真如舒良預言的那樣,皇太子朱見深昨晚突發疾病。
一樣是上吐下瀉,高燒不止。到了早上,乾脆陷入了昏迷。
這下皇太后、恭讓皇帝、錢皇后、周皇后都徹底怒了。
在朱祁鈺得到訊息的同時,錦衣衛們已經在傳召朝廷重臣入宮了。
朱祁鈺看到密報,立時便長嘆道:“要了命了,暴風雨要來了。”
床上四位寵妃都緊張地坐起身來,將密報傳看了一遍。
林香玉急切地問道:“要不要奴家進宮一趟?”
朱祁鈺堅定地搖搖頭:“你不要去,還坐月子呢,去皇宮那個人吃人的破地方幹什麼。”
淺雪緊接著問道:“那奴家和素汐去?”
朱祁鈺繼續堅定地搖搖頭:“你倆也別去。”
凝香聞言,緊張地四處觀望一下:那皇帝寵妃就剩我一個人了,不會我才是那個倒黴蛋吧?這不可能啊。
朱祁鈺苦笑道:“別想了,傻丫頭,咱家誰都不用去。我他媽的也不去了,愛怎麼地怎麼地吧。
真是夠了,還沒完沒了了。
算了,我躺平了,我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