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琰笑道:“休什麼妻,楊兄完全是多慮了。聖上格局遠大,您只要不牽涉政治,老老實實做好本職,不止無事,還能安安穩穩做個富翁呢。”

楊壎依舊半信半疑,但面上卻不顯露,而是對王琰誠摯相謝。一直坐到接天樓打烊,二人方才相互拜別,各自回家。

第二天一早,新一期的報紙,便將三法司對巫蠱案的審理過程、結論刊登了出來。而東吳郡王的廢帝奏疏,也一字不差地呈現給了京城百姓。

朱祁鈺一早起來,先是來到溫泉殿中沐浴。殿中有一大二小三個池子,中間大的溫泉池可以在裡面自在游泳,東邊是一個涼泉池,西邊是一個小的溫泉池。

小溫泉池中間安置著一方玉床,床面高於水面三寸。

朱祁鈺躺在玉床上,枕著玉枕,將身體舒展成一個‘大’字,一動不動,任由自己的女人擺弄。

林香玉、凝香、玲瓏、淺雪、素汐五位極品尤物跪坐在玉床上,將‘大’字分成五份,每人各有分工,一邊時不時地舀起溫泉水,澆在朱祁鈺身上。

這種洗澡不用自己動半根手指的日子,讓朱祁鈺的幸福感突破了天際。

淺雪一邊給朱祁鈺捏著肩,一邊笑道:“夫君,那東吳郡王已經上書奏請廢帝了,練綱熬夜把它寫進了報紙,今天應該就滿城皆知了。”

朱祁鈺哼了一聲:“這練綱的小金庫,應該徹底鼓起來了吧。聽說一枚銀幣一份報紙,人們還瘋搶,慢了的都買不到。”

淺雪回道:“掙的錢練綱攢起來,留著僱人了。主要是最近的事情太重要了,京城的權貴們急於知道最新的進展。

夫君您不知道,其實有好多人支援您呢。尤其是商人,您減商稅減得如此大刀闊斧,他們是真怕您有個好歹,導致政策沒辦法延續下去啊。”

朱祁鈺欣慰地笑道:“算他們還有點良心。這些人比大臣們好多了,到了明年,大臣們實際拿到手的俸祿就到正統末年的三倍了,他們是一絲一毫的感恩都沒有啊。”

淺雪又把昨天楊壎與王琰之間的談話內容,作為京城輿論的代表,仔仔細細複述了一遍。

朱祁鈺滿意地點點頭:“這王琰是個可造之才。之前他又是舉報山西官員貪墨,又是上書主張抑佛,這次又預判了廢帝流程,可見是有真才實學的。”

林香玉問道:“您的意思是,恭讓皇帝真的寫了詔書,讓瓦剌使團帶走了?然後明年瓦剌真的會再次進犯?”

朱祁鈺肯定地點點頭:“在舒良去搜查重華宮之前兩天,恭讓皇帝賜與總管太監阮浪金刀一把。

阮浪第二天就將金刀轉送了親信太監王瑤,而王瑤又將金刀贈給了瓦剌使臣。”

林香玉恍然大悟:“所以您就將他們放走了,他們回去一權衡,明年很可能會來大明劫掠。”

“嗯,恰巧那瓦剌使臣原來是阿剌知院的死士,他受阿剌之命,在這件事情上為我效力。

還有,我讓曹國公和肅王冬天的時候,去草原燒荒。瓦剌沒有吃的,明年不來劫掠怎麼辦。”

“那會影響到百姓嗎?”

“不會,我不是重建東勝衛了嘛,瓦剌入侵,東勝衛首當其衝。

東勝衛現在的官兵,都是從山西各衛所遷過去的。他們那些人,既不忠於我,也不忠於恭讓皇帝。

都是楊洪那個型別的,楊洪成了節度使,他們就是節度使手下的兵將。

我在東勝衛附近設伏,再讓曹國公和肅王配合著東西夾擊,順勢把恭順王火兒忽答徹底滅了,一了百了。”

林香玉點點頭:“哦,奴家懂了,瓦剌再次入侵,勾起京城百姓那痛苦的回憶,到時候真就沒人再好意思反對廢帝了。

然後有個勾結外敵謀反之罪,恭讓皇帝的政治生命也就可以徹底結束了。

到時候您告太廟,廢了他,也是天經地義。”

”嗯,這就是走正規流程廢帝,再加上那時我對外有滅瓦剌、收安南、絕麓川之功,對內有各種善政,皇位差不多就穩定了。

所以人們總是覺得我行事溫溫吞吞的,但其實我只用了不到四年就徹底穩固了皇位,已經非常快了。

而且是又快又穩,至少別人抓不到我的把柄,想攻擊我也無處下手。

如果不是我執意滅佛,皇位還會更穩。“

幾位寵妃連連點頭,大大地奉承了一番。

朱祁鈺回到寢殿,正式恢復了正常男女生活。

三日無話,朱祁鈺一邊在家裡看書,一邊靜靜地等待輿論發酵。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在關注廢帝輿論的時候,卻發生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極為震驚的事情。

十一月二十九日,一早。

朱祁鈺正歪在榻上,摟著林香玉一邊讀書,一邊卿卿我我。

這時淺雪和素汐兩人從外面匆匆忙忙跑了進來。朱祁鈺很疑惑地抬頭望去,只聽淺雪稟報道:

“夫君,不好了,周皇后、錢靈妃雙雙畏罪自殺了。”

朱祁鈺和林香玉瞬間坐直了身子。

林香玉最感驚詫,連忙追問道:“也沒人說要處置她們啊,為何要想不開自殺?”

淺雪搖搖頭:“阮昔親自來報信的,舒良帶著東廠、錦衣衛還在重華宮勘察線索。

按舒良他自己的判斷,周皇后、錢靈妃都不是自殺。”

“不是自殺?”

“嗯,巫蠱定案之後,舒良讓人把恭讓皇帝、周皇后、錢靈妃身邊的宮女、太監全部撤換,這時候周皇后、錢靈妃身邊一個親信也沒了。

但是萬宸妃由於先後失去了兩個皇子,夫君一向對她都比較寬容,所以她身邊依舊保留了不少親信。

當初兵變的時候,周皇后以帝妃不能受辱於亂軍,差點藉機逼萬宸妃‘自縊’。

這次恐怕是萬宸妃抓住時機,報復回去了。

其中,應該也有恭讓皇帝的授意,或者是默許。

有了周皇后、錢靈妃的‘自裁’,能博取到輿論的同情,起到圍魏救趙、棄車保帥的作用。

一時之間,風向怕是要變了。如果夫君此時執意廢帝,恐怕要落個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罵名了。”

朱祁鈺揶揄道:“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恭讓皇帝這一招挺狠的。可惜啊,我本來也沒有想現在廢帝啊。

我計劃中的真正廢帝時間,是在半年之後。

周皇后、錢靈妃都白死了。”

眾人又感嘆了一番,淺雪方才問道:“那如何處置呢?”

朱祁鈺回道:“讓舒良查清真相,將殺害周皇后、錢靈妃的真兇繩之以法。逼死兩位皇嫂的罪名,我可不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