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9、重歸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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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後,高燕見梁海星仍戴著墨鏡,感到有些彆扭,但又不好點破,就開玩笑道:“雪已花了,你又不開車,還戴著個墨鏡幹嘛?”梁海星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有些尷尬,微微一笑,摘下墨鏡,放進了衣兜裡。
高燕專心開車,梁海星的目光不住的打量著高燕。高燕透過倒車鏡,見梁海星不住的望向自己,有些不解,道:“咋了?”心思被高燕發現了,梁海星就有些不安,故作鎮靜道:“你穿的這麼少,不冷嗎?”
高燕莞爾一笑,兩眼望向前方,未語。梁海星沒再說什麼,拿出了手機。高燕從倒車鏡發現梁海星在打電話,有些不解,道:“有事啊?”梁海星告訴高燕,她想為高燕定一下房間。高燕微微一笑,道:“你想什麼了。”梁海星似乎想起了什麼,微微一笑,有些尷尬。高燕又道:“我不僅連住宿的房間定了,連晚上吃飯的地方也聯絡好了,就在一招。”高燕說著駕車向市委招待所的方向駛去。
剛剛駛出家屬院不遠,高燕望向馬路邊緊緊關閉著的門頭房道:“就是在這地方,我發現了趙良和他的草原媳婦,還有他們的孩子。”高燕似乎想起了傷心事,不由的向車窗外望了一眼。
梁海星順高燕的目光不由的向車窗外望去,似乎努力在發現什麼。然而,雪後的街道很安靜。
過了一會兒,路過一路口,高燕又不由的兩眼望向車窗外,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又像是在回憶。梁海星不瞭解高燕此時的心思,順高燕的目光,似乎在努力尋找著什麼。
春節後的街道,或是又剛剛下過雪的緣故,街道兩旁很靜,路上行人很少,偶見行人也是急匆匆的腳步。高燕嘆了口氣,不由地道:“在我們來馬山幫扶不久,周書記請我和路軍吃飯,就是在前面的衚衕。飯後,錢一然從省城開車來接的路軍。錢一然到的早,就是在這附近等的路軍,也就是那次,我驗證了錢一然與路軍的私情。”高燕再次想起了傷心事,不過,或許事過境遷,高燕坦然了許多。
隨著高燕的介紹,梁海星好奇的目光再次望向眼前這普通的馬路,內心不由的感慨道:一條普通的馬路,承載了多少淒涼的故事啊?
“好了,到了,我的第二故鄉,有著太多故事的地方。”高燕說著,輕輕的停下了車。正沉浸於昔日浮想中的梁海星抬頭一看,高燕已駛進了市委招待所,昔日熟悉的一幕幕再次映現梁海星眼前。
雪後的天氣格外冷,梁海星見高燕穿著單薄,一下車就急忙向樓內走去。不料,梁海星剛走兩步,身後傳來高燕的聲音:“海星,你陪我在院子裡走走好嗎?”梁海星又停下腳步,轉身跟在高燕的身後向眼前不遠處的小樹林走去。在幫扶期間,閒來無事,那曾是梁海星與高燕經常散步的地方。尤其是夏天,有時還有趙良,他們三人經常在樹林裡戲鬧。
寒冬時節,光禿禿的樹林,如同一根根枯杆立著,地上的草坪滿是厚厚的積雪。高燕慢慢走著,目光不住的四處望去,有時輕輕的撫慰著樹杆,象似母親撫摸著嬰兒,似乎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之中。梁海星不想打擾高燕,就默默的跟在其身後,皚皚白雪上,留下兩行清晰的腳印。
過了一會兒,高燕對梁海星道:“還真的還有些冷,我們去賓館房間喝茶聊天好嗎?”高燕說著又不由的回頭張望了一眼,有些戀戀不捨。梁海星輕輕的點了點頭。
高燕來到車前,開啟後備箱。梁海星見狀,幫著高燕取下行李,跟在高燕的身後,向賓館內走去。
來到住宿登記處,剛剛從包裡掏出身份證,見服務檯內負責登記的服務員身邊還站著一位身著經理裝模樣的年輕女人,高燕似乎有些面熟,但又不知在哪裡見過,不敢貿然相認,困惑的目光望向梁海星。或許梁海星與高燕有同感,又不能將自己的心思告訴高燕,就在極力的回憶著。
或許那著經理裝的年輕女人看出了高燕的心思,就主動上前,望著梁海星微笑道:“梁科長,美女來了,我們優惠。”
隨著那女經理主動搭訕,高燕似乎終於想起了對方,當年的服務員,就笑道:“喲,你還在這裡上班啊?”高燕說著望了梁海星一眼,梁海星似乎也認出了眼前的美女,笑道:“是啊。當年還是個小姑娘。”那女經理目光望向高燕,笑道:“美女記憶力真好,這麼多年前還記得。”
“這麼多年,你一點也沒變,依然年輕漂亮。”高燕似乎故意奉承道。那女經理有些不好意思,臉色有些微紅,笑道:“時間不饒人,老了。”
高燕一聽,望了梁海星一眼,對那女經理道:“我們當年來馬山幫扶的時候,比你現在的年齡還大,當然,現在老的更沒法看了。怎麼今天是你帶班啊?”那女經理微微一笑,輕輕的點了點頭,道:“真是緣分。”
“緣分?我和你有什麼緣分啊?”高燕不由的在心裡道。那女經理似乎看出了高燕的心思,就依然微笑道:“你打電話定房間的時候,我們的服務員告訴我,說是有個客人非要訂幾年前曾住過的房間,問我怎麼辦?我當時還不理解,這會是誰呢,但我想肯定是老顧客,是我們的上帝。滿足上帝的要求,是我們的天職,我就讓人查了查當時的住房記錄,沒想到是當年的高科長和梁科長住的房間。多年前的老朋友又相見了,我感覺你也快到了,就特地在這等你們。”
“人家現在不是科長,榮升局長了。”梁海星笑道。那女經理有些尷尬,臉色緋紅。高燕見狀,忙道:“局長和科長沒什麼區別。喊我高大姐,我心裡聽著更舒服。謝謝你了,這麼用心,趁著春節放假沒事,我想和你們馬山的梁局長一起故地重遊。”那女經理職業的微微一笑,道:“高局長,不,高大姐你客氣。多虧春節期間,客人入住率不是很高。否則,要在平時,即使有心幫你們,但也可能條件不具備。”
“嗯。完全理解。”高燕道。
梁海星沒有說什麼目光不住的打量著前臺經理。
服務員很快為高燕辦好了入住手續,連同房卡和身份證一同交給了高燕,高燕又順手遞給了梁海星,道;“還是按照剛來馬山那樣,各住各原來的房間。”梁海星一愣,從高燕手裡接過了房卡與身份證。高燕不由的望了那前臺經理一眼,前臺經理似乎看出了高燕的心思,有些尷尬,臉色緋紅。前臺經理轉身對正在辦理手續的服務員道:“這客人曾是我們多年前的老朋友,這次破例為他們的住宿五折、飯費八折。”
那服務員點了點頭,望了高燕一眼後對身邊的前臺經理,道:“經理,我記住了。”
“怎麼樣,高大姐還滿意吧?”那經理道。
高燕微微一笑,輕輕的點了點頭,道:“謝謝你了。”
“太客氣了,你們上樓吧,別忘了吃飯的時間。”經理一直將梁海星、高燕目送著走向樓梯。
“我記得剛到馬山局,她雖還是個小姑娘,但要帳最積極,經常在趙良的辦公室和趙良吵架。開始趙良還耐著性子,和她講道理,到後來趙良拿她辦法,乾脆不再說話,始終用無奈的微笑望著她。有一次她把趙良惹急了。趙良對她說,你又不是經理,你要帳這麼積極幹什麼,錢要回去,又裝不進你的腰包。沒想到,人家現在真的成了經理。中國人就是邪。”
梁海星說著微微一笑,然後又不由的搖了搖頭,似乎仍沉浸住宿登記的回憶之中,繼續道:“當時我感到就數那經理最活潑,似乎故意和趙良過不去。趙良經常找她的麻煩,她也經常抓住趙良一兩句話,爭論沒完。趙良一著急,說話欠考慮,她得理不饒人,非讓趙良道歉不可。有一天,那姑娘曾私下對我說,她就看著趙良彆扭。是啊,沒想到趙良離開了馬山。結果兩人的話都驗證了。”
梁海星說完又不由的嘆了口氣,道:“如果趙良還在馬山,在這冰天雪地,我們三人在一起仍像剛到馬山那樣,敞開心扉,雪地飲酒把酒聊天那該多好啊,真是世事難料。”
高燕沒有說什麼,靜靜的聽著。突然,高燕抬頭望了梁海星一眼,微笑道:“你對那經理這麼感興趣啊?是不是對她有意思啊?”梁海星聽後似乎有些氣惱,但又不好說什麼,就瞪了高燕一眼,以示不滿。高燕並沒有留意梁海星此時的心情,仍道:“這就是你與趙良的不同之處,你是人見人愛,趙良是見一個愛一個。”
“這其中是不是也包括你啊?”梁海星不由的笑道。突然,梁海星似乎又覺得不妥,他了解高燕的心思,感情是高燕心靈上的禁區,不該在感情上和高燕開玩笑,想到這,梁海星不免有些後悔,就不再多說什麼。或許高燕仍沉浸在往事回憶之中,對梁海星的話也就沒有格外留意,揮了揮手,道:“別打岔。”高燕又繼續道:“你沒發現啊,只要你在宿舍,那小姑娘就經常有事沒事的到你房間。”
“人家那是給我送水。”梁海星笑道。梁海星話音尚未落地,高燕便道:“你是水裡的魚啊,還是井裡的蛤蟆,一天能喝十暖瓶的水?”